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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甲骨文协议与现实的重量（第1页）

北京，解放军总医院高干病房。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精密仪器的低鸣。叶寸心睁开眼，视野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心电监护仪平稳的绿线和自己手背上留置针的胶布。喉咙火烧火燎，她试图发声，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叶博士，您醒了。”一位身着军装常服、气质干练的女军官立刻上前，动作轻柔地扶她坐起少许，用吸管喂了点温水。“我是张将军的机要秘书，陈少校。您已经昏迷了72小时。”

“栾…博？”叶寸心艰难地问，声音依旧沙哑。

“栾博士在巴黎，受了些内伤，但无生命危险，目前处于保护性隔离状态。”陈秘书语速平稳，透着军方特有的严谨，“‘量子霓裳’事件的后续影响很大，国际舆论、技术安全审查、商业间谍活动……情况很复杂。张将军正在处理紧急会议，稍后会亲自与您沟通。”

叶寸心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青铜空间那九鼎压顶的威压感和“甲骨文协议”的沉重感瞬间回涌。三个月…她只有三个月时间证明人类的“守护之织”。

病房门被无声推开。张振华少将走了进来，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没有穿常服，而是换了一身笔挺的作训服，风尘仆仆，显然刚从某个基地赶来。他没有客套，将一个合金密码箱放在床头柜上，指纹解锁打开。

里面不是文件，而是一个固定在防震支架上的透明容器。容器内，一枚与叶寸心那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齿轮静静悬浮在某种淡蓝色缓冲液中。齿轮表面布满了细微的仪器探针接口。

“这是技术分析部用超高精度工业CT和同步辐射光源，对您那枚‘钥匙’进行非接触式扫描后，1：1复制的模型。”张将军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材料成分分析：青铜（锡铅合金），但内部检测到无法解释的微结构，疑似某种…天然形成的量子点阵。放射性同位素定年法显示，它至少有3000年历史。”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叶寸心：“叶博士，巴黎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技术事故或艺术表演。它展现了一种颠覆性的、具有直接战略威胁潜力的技术路径——通过信息操纵影响物理现实，甚至…预演或诱发毁灭性事件！”他点了点合金箱，“‘燧人氏计划’不是觊觎你们的技术，而是国家安全的必然选择。我们需要理解它，控制它，防御它被滥用。”

他推过来一个加密平板，上面是简洁的“燧人氏计划”概要：

目标：建立纹样矩阵安全防御与反制体系。

架构：

叶寸心团队：负责洛书矩阵核心算法安全加固与溯源反制研究（代号：河图）。

栾博团队：负责纹样基因库防御及基于“和平之云”原理的主动干扰转化技术开发（代号：洛书）。

军方技术团队：提供算力、测试场、安全防护及现实威胁情报支持。

原则：非进攻性，防御优先，严格伦理审查。

资源：国家级超算中心接入权限，“南天门”高保密实验室使用权，无上限经费支持（需审计）。

“这不是命令，是请求，也是责任。”张将军的语气缓和了一分，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白，“你们是最了解这力量的人。让它留在民间，只会引来更多像巴黎那样的混乱和觊觎，甚至更糟。在‘燧人氏’的框架下，你们拥有最高学术自主权，军方只负责安全边界和成果转化评估。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来堵住这个可能危及国本的‘漏洞’。”

叶寸心看着平板，又看向容器中那枚冰冷的复制齿轮。军方的逻辑无懈可击，提供的条件也堪称优厚，甚至尊重了他们的非进攻性原则。她无法反驳“国家安全漏洞”这个沉重的现实。但是……“甲骨文协议”呢？那三个月倒计时呢？告诉军方有一个自称“天命玄鸟”的高维存在在评估人类文明？这只会让事情滑向不可预测的深渊。

“将军，”叶寸心声音依旧沙哑，但眼神坚定，“我理解国家的担忧和您的立场。‘燧人氏计划’，原则上我可以参与，负责算法安全加固。但有两个前提：第一，栾博必须拥有与我同等的权限和决策参与度；第二，所有针对纹样矩阵的‘主动反制’研究，必须经过我们两人共同签字的技术与伦理双重评估。这是底线。”

她没有提“玄鸟”和协议，那是她必须独自背负的秘密。但将栾博和自己绑定，并掌握反制研究的生杀大权，是她此刻能为“守护之织”争取的最大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