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满脸惊愕,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罗晓宁,心中禁不住暗忖道:“裴徽不是要把我困在这里等机会吗?怎么又要送他去长安?难道是我猜错了?还是说……裴徽又有了新的、更可怕的图谋?”
李琮的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周围是一片黑暗和迷雾,无论怎样努力都找不到出口。
然而,与李琮的惊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罗晓宁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自顾自地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感觉有些虚假的激昂:“裴郡王忠义无双,心系社稷,更心系殿下安危!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殿下前往长安。”
罗晓宁继续说道:“殿下抵达长安,正是力挽狂澜,拯救大唐江山社稷于水火之时!殿下乃国之根本,有殿下在,长安的军民们才有主心骨,才能坚持到裴郡王的大军破敌解围之日!”
最后,罗晓宁提高了声音,说道:“此乃裴郡王的一片赤诚之心,殿下切勿辜负啊!”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在李琮听来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让他不寒而栗。
他的心中念头急转,暗自思忖道:“裴徽到底想干什么?他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把本宫送到叛军包围的长安城里?”李琮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罗晓宁,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想借叛军之手除掉本宫?”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可能性。
“还是……另有所图?”李琮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实在想不明白,裴徽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真那么自信能迅速解围?”李琮暗自思忖着,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而恐惧也随之越来越深。
然而,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李琮的表面却依然努力维持着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挤出一个感激涕零的表情,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裴郡王……忠义之心,日月可鉴!本宫……本宫铭感五内!不知……本宫何时可以动身?”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陷阱”的具体安排,以便能够早做应对。
罗晓宁似乎并未察觉到李琮的异样,他的回答干脆而果断:“今夜子时。”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阴暗的山林,继续说道:“不良人熟悉山中隐秘小路,会护送殿下抄近道而行。”
“此路虽险峻难行,但可避开叛军大队。最迟后日黎明前……殿下必能抵达长安城外!”罗晓宁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对这一切都胸有成竹。
听到这里,李琮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他即将踏入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旅程。
“好……”李琮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那就有劳罗先生安排了。”
罗晓宁再次躬身,轻声道:“卑职这就去准备行装马匹,殿下请稍作歇息,养足精神。”
说罢,罗晓宁动作干脆利落地抱拳行礼,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大步流星离去,他的步伐稳健而迅速,仿佛对这密林深处的道路无比熟悉。
眨眼间,他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融入了雨幕笼罩的密林深处,与灰暗的山色浑然一体,让人难以分辨。
留下李琮独自一人在原地,心中的疑问和恐惧如影随形。
直到罗晓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边令诚这才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一般,整个人毫无征兆地瘫软在了冰冷的泥水里。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涕泪横流,声音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殿下!这……这是个陷阱啊!这是个天大的陷阱啊!”
边令诚的话语断断续续,显然是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把话说清楚:“他……他们这是要把殿下您往火坑里推啊!这是要把您往叛军的虎口里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