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混着臭氧焦糊味的空气,符玄强忍着恐惧,抬脚迈向暗岭深处。
……
越往深处走,四周的雷霆越密集。
紫色电光如同实质般交织成网,空中游离的电弧欢腾跳跃着,只是擦过她的衣角,便在布料上烧出焦黑的孔洞。
而最恐怖的是,不知从何时起,一股刺骨寒风骤然刮起。
寒风中裹挟着细小的冰晶,在她的脸上、脖颈上划出细密的血痕。
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
不知这般行进了多久。
“扑通——”
力竭的符玄跪在布满冰棱的岩石上,剧烈的喘息在寒空中凝成白雾。
游走的电弧贪婪啃噬着天人之躯的裂痕,每一道血痕都似有千万根细针在反复穿刺。
她撑不住了。
看着被雷霆劈得支离破碎的天幕,她突然不确定这暗岭深处是否真有破局的希望。
甚至开始怀疑,这里只是院长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
寒风卷着冰粒灌进喉咙,冻得她意识发沉。
院长扭曲的狞笑、青雀血肉模糊的惨状在脑海中交替闪现。
可更清晰的,却是仙舟罗浮的晨雾中,星槎划破云海的壮丽。
是太卜司后院那株老桂树,每逢花期便洒落满地碎金。
还有街角奶茶铺蒸腾的热气,混着椰果的清甜与茶香。
“我……要死了吗?”
符玄的意识在刺骨寒意中摇摇欲坠,四肢早已失去知觉,唯有天人之躯的剧痛还在提醒她尚存一息。
她知道自己还能“回溯”,可这份能逆转时间的能力,此刻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数次重启,就意味着无数次绝境,也意味着无数次折磨。
身体的伤痛尚可忍受,可心灵的倦怠却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师父的身影。
想起初入罗浮时,自己也是这般不信命,执意要以太卜之身改写命轨。
可一路走来,所有自以为是的反抗,都不过是命运剧本里的既定戏码,那些奋力挣扎的痕迹,反而成了推动宿命齿轮转动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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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困在这暗岭之中,与当初的自己又是何其相似?
明明手握逆天的回溯之力,却依旧在未知的恐惧前感到无力。
“哈……”
符玄自嘲地笑出声,眼泪刚涌出眼眶便结成冰晶,
“到头来……还是逃不出命运的掌心吗?”
“真是……可悲……”
……
命运是永恒的混乱,祂总会在不经意间对蝼蚁的挣扎投下戏谑的视线。
暗岭的对峙,不过是更庞大棋局里的边角残章。
——院长比任何人都清楚岭中蛰伏的存在有多恐怖,那是连「天道神技」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变量。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一旦符玄与那位存在产生交集,等待自己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