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盐要卖出不难。”
“难的是低价,难的是运输。”
北方幅员广阔,各地盐商各有各的贩盐路径,我一个外乡人想要涉足其中,必然面临诸多阻碍。哪怕是我自行生产并销售,也躲不开高昂的运输费用。只要你们在运输环节作梗,即便我的制盐成本再低,最终售价还是会上涨。
我虽为官,却终究是在做生意。
朝廷不会过分干预这类事情。
商人间的争斗本是常事。
只要不闹出人命,单凭北方盐商的实力,足以把我牢牢压制。
见夏白看得如此透彻,罗干脸色稍显缓和,冷冷说道:“夏大人既然明白我们是盐商,就该知晓,一家老小乃至整个家族的生计都系于此,您若想断绝我们的生路,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若夏大人今日召我们前来,只是想让我们主动退让,那您大可回去。”
“绝不可能。”
“关乎生计,分毫不能让步!”
罗干目光如冰,神色无比坚决。
夏白抬头,轻轻摇头道:“我并无此意,我也知道你们不会妥协,但这一切终究无济于事。”
张远冷笑一声:“夏白,你以为在应天府你胜券在握?”
“我承认。”
“您的那些手段确实让我们措手不及,一时难以应对,但这等事情,经历过一次后,我们自然会提前有所防备,也会制定相应的对策。下次,未必还会如您所愿。”
“况且您此次能够取胜。”
“关键在于您穿着官服,占尽了官府的便利,否则即使您赢了,也不会这般轻松。”
“应天府我们忍了,但我们在其他地区经营盐业已久,岂是您能轻易撼动的?实在不行,大家玉石俱焚,谁也别想好过。”
张远双目充血。
既然夏白决意置他们于死地,他们也只能孤注一掷。
官员又如何?
他们都要饿死了,哪还有心思顾忌其他?
夏白端起一只茶碗,将茶水斟满,推至众人面前。
他笑着说道:“不必如此激动。”
“凡事总有解决之道。”
“玉石俱焚实无必要。”
“既然你们如此不甘心,又如此愤懑,那我就将朝廷的一些情况告知于你们,相信听完朝廷的裁决后,你们便会平静下来,也能心平气和地商议了。”
“北方的盐务,必将由盐业公司负责。”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无人能够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