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烤串屋的铁皮棚顶在梅雨季总是哐当作响,林羽夹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腰子翻转时,油星子溅在炭炉边缘,腾起的青烟混着孜然香飘向玻璃门。胖虎正趴在收银台啃辣条,油乎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老板,你看这短视频说咱超市去年卖的烤肠能追溯到1998年,是不是扯犊子?"
"啪"地一声,林羽用烤签敲了敲他的脑壳:"上个月混沌夹缝的逆时鱼还在冰箱里蹦跶呢,1998年算个啥。"他话音未落,玻璃门被推开,风铃串发出一阵异样的嗡鸣——那声音不似往常清脆,倒像老旧座钟的钟摆声。
进门的是个穿风衣的老头,领口沾着半片枯黄的苔藓。他把块锈迹斑斑的怀表放在柜台上,沙哑着嗓子:"三串烤腰子,要多加辣。"林羽接过怀表时,指尖刚触到表盖,光阴之眼突然泛起微光——表壳内侧刻着的不是花纹,而是破碎的时空纹路,正是混沌夹缝的标志。
"这表。。。"林羽刚想问,老头突然浑身一颤,风衣下露出的手腕竟浮现出半透明的灵体纹路。胖虎嘴里的辣条"啪嗒"掉在地上:"我去!老冰棍成精了?"老头没理会他,只是盯着烤炉喃喃道:"火候。。。还得是1998年暴雨夜的炭。。。"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1998年暴雨夜,正是父母失踪的那晚。他把烤好的腰子递给老头,同时悄悄将一丝精神力注入怀表。刹那间,表盖内侧的纹路亮起,映出混沌夹缝特有的齿轮虚影——这不是普通怀表,而是能短暂打开夹缝入口的"时光锚点"。
老头接过腰子的瞬间,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消散,柜台上只留下那枚怀表和一滩正在蒸发的水渍。胖虎戳了戳水渍:"老板,这是不是你说的时间残片体?跟苍雷宗烤神似的?"林羽没回答,只是盯着怀表上逐渐淡去的纹路——锚点只能维持半小时,看来得立刻进入夹缝。
"小柔,看店!"林羽抓起怀表塞进兜里,胖虎已经蹦起来:"我也去!上次在夹缝捡到的辣条还没吃完呢!"两人钻进后厨的储藏室,林羽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怀表上,刹那间四周货架开始扭曲,成排的泡面桶化作流动的光影,露出背后深紫色的裂隙。
踏入混沌夹缝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铁锈和荧光的气味扑面而来。胖虎刚想喊"又来老地方",突然捂住脑袋哎哟一声:"我是谁?我在哪?老板你怎么穿得像个烤串的?"林羽回头一看,只见胖虎眼神涣散,手里的辣条袋掉在地上,脚边还滚着半颗没吃完的时光苔藓——这小子肯定是趁他不注意偷吃了夹缝特产。
"时光苔藓过量会导致记忆混乱。"林羽扶额叹气,刚想掏出逆时沙漏稳定他的时间场,却发现沙漏在现实世界忘带了。胖虎突然指着林羽大喊:"抓小偷!他抢了我的烤肠!"说着抄起地上的锈铁管就砸过来,动作迟缓得像放慢镜头——这是时间锈蚀的症状,看来附近有机械异化体活动,虽然用户要求禁止机械元素,但可以转化为时间乱流的影响。
林羽侧身躲开,同时激活光阴之眼初级能力"时光定格"。胖虎的动作瞬间凝固在半空中,脸上还保持着愤怒的表情,嘴角却有口水缓缓流下。林羽趁机夺走他手里的铁管,刚想思考怎么唤醒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拨开丛生的荧光苔藓,前方空地上竟散落着无数破碎的瓷片,中央立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时光烤坊祖传秘方"。一个穿古装的半透明人影正对着空气翻动烤架,嘴里念叨:"第三遍孜然要绕着心脏画圈。。。"林羽瞳孔一缩——这口诀和苏月母亲留言芯片里的内容一模一样!
人影似乎察觉到动静,转过身时,林羽看见他胸口赫然嵌着半块烤腰子形状的时间残片。"来者可是能解吾烤道谜题之人?"人影声音飘忽,手里突然多了把虚幻的烤签,"若能在三息内答出何为光阴之味,便赐你烤神残页。"
胖虎突然在旁边嚷嚷:"我知道!是辣条味!"人影眉头一皱,烤签上泛起微光,眼看就要发动攻击。林羽赶紧抢过话头:"光阴之味,在于烟火气里的刹那永恒。就像这夹缝里的时光苔藓,嚼碎时的微苦后,是现实世界烤串摊的油香。"
人影愣住了,胸口的残片突然发出柔和的光。林羽趁机将胖虎往前一推:"这位兄弟对烤道颇有研究,不如您亲自指点?"胖虎被推得一个趔趄,正好撞在人影身上。刹那间,古装人影化作无数光点融入胖虎体内,这小子打了个饱嗝,眼神突然清明了:"老板?我刚才是不是又偷吃了啥?"
林羽还没来得及回答,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时光褶皱中涌出大片灰雾,雾里传来模糊的童谣声:"烤串香,时间长,吃了我的腰子忘爹娘。。。"胖虎脸色发白:"这调调咋跟我小时候唱的不一样?"林羽瞳孔微缩,这是混沌夹缝特有的"时光绞肉机"前兆,必须在灰雾扩散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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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着胖虎狂奔,同时从兜里掏出怀表。可表盖刚打开,里面的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表壳上的时空纹路竟开始崩裂。"锚点快失效了!"林羽大喊,突然想起文档里提到的"烤串念想"。他猛地停下脚步,从裤兜里摸出半袋没吃完的辣椒粉,对着灰雾方向大喊:"胖虎!还记得咱们在现实世界烤串时,你把辣椒面撒进王强充电宝的事吗?"
胖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记得!那小子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结果被辣椒面呛得直咳嗽!"话音未落,两人周围突然泛起金色的烤串油烟,那些油烟与光阴之眼的微光共鸣,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结界。灰雾触碰到结界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童谣声也渐渐远去。
林羽趁机将怀表贴近结界,表壳上崩裂的纹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胖虎指着怀表惊呼:"老板你看!指针指着1998年!"只见怀表指针停在6月11日晚8点——正是父母失踪的exact时间。林羽心脏猛地一跳,刚想细看,结界突然剧烈晃动,怀表指针开始飞速倒转。
再次睁开眼时,两人已经站在储藏室的货架前。胖虎还保持着大笑的姿势,手里却多了包被压碎的辣条。林羽喘着气摸向口袋,那枚怀表已经变成普通的锈铁表,只有表盖内侧隐约残留着一丝烤神残页的微光。
"老板,刚才是不是又去夹缝里蹦跶了?"胖虎揉着脑袋,"我咋记得看见个穿古装的老头跟我抢辣条?"林羽没回答,只是推开储藏室的门——超市里一切如常,小柔正对着收银机发呆,柜台上放着那三串没吃完的烤腰子,只是腰子上的孜然粉,不知何时竟自然形成了一个扭曲的时空符号。
玻璃门外,梅雨季的雨还在下。林羽走到烤炉前,拿起一串新的羊腰子翻转,油星溅起的瞬间,光阴之眼再次泛起微光——这次不是来自夹缝,而是现实世界的冰箱。只见冰箱门缝里,不知何时卡着半片枯黄的时光苔藓,苔藓边缘,还沾着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烤串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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