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坚再次点头：“我是生意人，做生意当然是价高者得。”

“那么现在你开个价，诚意一点的！”叶汉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做了一个邀请姿势。

意思很明显，你也别跟我玩虚的，你和何鸿申谈六千万没谈成，原因是要价太高，那么现在你降一降，说不定我们还能谈成。

石志坚微微一笑，端起茶杯也饮了一口，随手拿起一粒象棋在手中把玩道：“你嘛，那么我就讲个真心实意价——九千万！”

“噗！”叶汉差点一口茶喷出，难以置信地望着石志坚：“什么，九千万？”

“是的，九千万！”

叶汉怒了，眼一瞪：“搞什么呀？何鸿申那边你叫价六千万，到我这里你反倒叫九千？”

石志坚摩挲着手中棋子：“边个让他是我阿叔呢，我多少也要给他一个人情价不是吗？至于我和叶师傅你——我们则是纯粹的生意关系，所以我才斗胆喊价九千——”

叶汉都快被气晕过去，不怒反笑：“九千万？石先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石志坚笑笑，抿一口茶水：“看起来叶师傅是嫌我叫价太多！”

“呵呵，你三千万买来的股权，卖给何鸿申六千万，卖给我却要九千万，你让我怎么说？”叶汉摊摊手一副无奈模样。

石志坚握着棋子在大拇指下摩挲：“讲真，这些股权我是很有诚意卖掉的，可惜，不管是你还是何先生都给不了我满意价格，哎，看来还要再等一等了！”

说着话，石志坚起身：“人人都讲澳门虽小，却藏龙卧虎，尤其像叶师傅，何大亨你们这样的赌场大佬，一个个都是虎胆，敢做别人不敢做之事，敢下别人不敢下之赌注，可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虽然石志坚“不过如此”四个字说出，恰好外面落下一声惊雷，惊天动地。

叶汉第一次被人如此小瞧，当即起身怒道：“不是我不敢下注，而是你这漫天要价，当真以为我们是傻佬？”

石志坚笑了：“傻佬不傻佬，只有自己知道！我这股权你只要抢到手，那么就是赌场总裁，就能号令濠江莫干不从！几千万对你们讲毛毛雨了，尤其像叶师傅你这样老手，随随便便玩几把牌都能把钱赢回来！”

“反过来，倘若你用几千万可以买到一个赌王称号，岂不快哉？你和何大亨斗来斗去，为的不就是这个头衔？澳门第一人，濠江大佬中的大佬——只需要花费几千万就唾手可得，换做是我，我宁可做傻佬！”

叶汉被石志坚这番话说的心动不已，眼神闪烁，表情变幻不定。

石志坚亮出手中象棋棋子，却是一枚“将军”，啪嗒，把棋子丢到棋盘上，石志坚重新坐下，用慢悠悠口吻说道：“叶师傅，我敬重您老人家是一代枭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随时等候——”

叶汉闻言，转身要走。

石志坚却又在背后道：“不过有句话我讲在前面，现在你离开的话，以后的价码可就不再是九千万，而是一个亿！”

叶汉刹住脚步，扭头看向石志坚：“你——”

“叶师傅，莫要冲动，做生意嘛，可以随便谈价的！”石志坚淡淡道，“何况澳门赌牌重拍在即，到时候你们公司的总裁之争又要开始，怎么看，你和何大亨比起来都不占优势——”

“六千万！”叶汉忽然道，“如果你肯给老夫一个面子，六千万，我买下你手中股权！”

看着信誓旦旦的叶汉，石志坚笑了，起身对着叶汉伸出手道：“既然叶师傅这话讲了，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六千万，成交！”

……

“什么，大佬？你真的要花六千万买石志坚手中股权？”

外面风雨大作，黄德彪给叶汉撑着伞，朝着停靠轿车走去。

“你以为呢？”叶汉冷声道，“这个石志坚奸诈狠辣，这次摆明要在我和何鸿申中间选个冤大头！”

“那你还要做？”

“不做的话我怎么赢姓何的？”叶汉停住脚步反问。

黄德彪不吭声。

雨太大，风也太大。

即使头顶撑着伞，叶汉的衣服依旧被雨水打湿。

夜幕下，叶汉的表情有些狰狞，他抹了一把脸上雨水：“现在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看我叶汉再次输给姓何的这个晚辈！可我叶汉偏要不如他们意！”

“姓石虽然为人奸诈狠辣，但有一点他说的对！我叶汉纵横赌坛这么多年，什么赌注没有下过？多花几千万买个总裁头衔，有什么不可以？”叶汉几乎是用咆哮声音说道，“鬼佬那句话说的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六千万，这股份我吃定！”

见叶汉心意已决，黄德彪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于是道：“可六千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手中资金大多投资到生意上面，现金却是不多！”

叶汉不顾风雨，大步向前：“那就借！借不来就抢！总之，我叶汉要当澳门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