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真的,”她摇着头,“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我是奶奶的囡囡,才不是别人的孩子。”
那无机质的声音依然萦绕在她的耳畔,“你不是她,还能是谁?你的记忆被坏人蒙骗了,你就是她,也只有你才能是她。”
姑娘抱住一旁的枕头,自我欺骗地说道:“等哥哥回来了,哥哥说的才是对的,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一定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是不会上当的!”
皇宫。
“母妃安。”
男人着一身金丝红绸用双面绣绣着绒心菊的袍子,内里的衬子暗绣了珊瑚、方胜、宝珠等吉祥富贵的图纹,下搭湖蓝色裙幅,腰间细褶数十,行动辄如水纹。
他眉目温和,行事间有礼有节,最是吸引人的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圆润如玉,眼尾上挑而不显凌厉,唇如含珠,谦谦君子模样。
“含真,快来,”座上女子正一手举着一珠串链子,一手招呼着自己的儿子,“这几日,户部任务可是繁忙,怎不见你多来陪陪母妃?”
男人上前几步,话中带着笑意,“不是有绵绵陪着母妃,儿臣才好尽心做手中的事情。”
绵绵说的是女子养的那只纯白的鸳鸯眼波斯猫。
“母妃命人同你打了一串南海奉上来的白玉珍珠,你戴着试试,”女子笑得和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我的含真,变得愈发俊朗成熟了,小时候那番皮猴模样,倒是越发想不起来了。”
男人接过女人手中的一长串珍珠项链,戴在胸前,女人端详片刻,夸道:“含真,真是美男子呢。”
男子脸色微微羞赧,他取下颈上项链,归还予自己的母妃,“不过,恕儿臣婉拒,儿臣在户部做事,一举一动皆牵连无数,哪怕是自家东西,也会被诬赖成贪赃枉法,如今陛下正在严查严打贪污受贿之事,儿臣不敢当这出头之鸟啊。”
女人一袭银丝紫衫昙花夜照裙,摇曳之间,恍若优昙盛开,步步生姿,她绕着男子转了一圈,捂着唇轻笑,“究竟是怕做出头小鸟,还是不愿意摘了这琥珀坠子,母妃看可就不一定咯。”
男子轻咳一声,“母妃就不要再打趣儿臣了,今日母妃唤儿臣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嘱托?”
女人正色一二,“燕临,母妃确实是听到了少许风声,还想要你帮母妃打听一二。”
闻燕临颔首,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纸,“母妃可是说那状元之妹的事情,这件事情最近私下传的千奇古怪,儿臣虽埋头做事,也难免听到一二。”
他将信纸递给女人,“儿臣收集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其中真假,还需要细细判别。”
女人收了信,放在袖子里,看向闻燕临,“含真,你可是要走了?”
闻燕临点点头,“是,将至年关,户部事务繁忙,百姓田赋税收、官员薪资发放,都是需要计算归类的大事。”
女人叹了一口气,拉住闻燕临的手道:“我的儿,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处处亲力亲为——唉,你、你不要太过于惦记着五年前的事情,这些年,每每年关附近这些日子,你便总是找着借口忙来忙去……我很担心你。”
闻燕临嘴角淡淡勾起一点,“母妃不必多忧,儿臣已经放下了,儿臣先告退了。”
女人看着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低垂。
“你真的放下了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