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网

第474章 点波动归家希望（第2页）

狂暴的异种能量乱流、空间碎片绞杀形成的死亡风暴、还有无数种无法理解的法则冲突……种种混乱而致命的感知反馈如同狂潮般冲击着两人的心神。萧遥脸色微白，胸口欺天石的霞光急促闪烁，全力抵御着这股混乱对自身感知和本源的侵蚀。凌清雪秀眉紧蹙，无形的剑意在她识海中铮鸣，将那些混乱的、试图扭曲她感知的异种法则碎片强行斩灭、排斥。

在这片感知的混沌炼狱中心，他们捕捉到了！

一个极其微小、直径不过丈许的空间旋涡！它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在无数扭曲斑斓的乱流中时隐时现，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湮灭。每一次它艰难地稳定、显现出旋涡形态的瞬间，都有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精纯的天地灵气从中顽强地渗透出来！这灵气，带着古仙世界特有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然而，在这象征着归途的“灯塔”之光上，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缠绕着一股冰冷、漠然、锁定一切的至高意志残留！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无形的烙印，一个冰冷的坐标标识——天道的气息！清晰无误！它如同一条盘踞在归途入口的毒蛇，无声地散着致命的威胁，警告着所有靠近者：此路可通，彼端有灭顶之灾！

战红缨的感知没有错！这确实是一条通道，一条连接着古乡世界的、极其不稳定的空间裂缝！但它更是一个诱饵，一个陷阱！

萧遥猛地收回神念，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按在胸前微微热、光芒比刚才更加黯淡了几分的欺天石上。补天玉髓修复的裂痕在刚才感知的剧烈冲击下，似乎又有了细微的扩散。

“是通道，”萧遥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脆弱得像块薄冰，随时可能彻底碎裂。而且……”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战红缨和凌清雪，“天道的气息不是路标，是诱饵。它在‘那一边’等着，像守株待兔的猎人，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他清晰地传达出通道彼端极可能存在的、以逸待劳的天道化身！

“管它是薄冰还是陷阱！有路就行！”战红缨的兴奋并未因天道陷阱的警告而熄灭，反而如同浇了油的烈火，燃烧得更加炽烈。她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周身赤红气血不受控制地再次升腾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暴战意，“总比烂死在这鬼地方强！打出去！老娘正好试试新锤子够不够硬！那贼老天劈了那么多次，也没真把老娘劈成灰！”新突破的力量在她体内奔涌咆哮，渴望着更强大的对手来印证其锋芒。对她而言，危险从来不是退缩的理由，而是战斗的号角！

凌清雪清冷的眸子扫过战红缨那燃烧着战火的身影，最终落回萧遥凝重无比的脸上。她的眼神平静，如同深潭，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决绝。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据点内紧张的气氛，带着一种勘破生死的淡然力量：“留下，终是异域孤魂。归途虽险，亦是归途。”短短两句话，道尽了核心——留下，意味着永恒的迷失，在这法则冲突、前路渺茫的异界慢性消亡；回去，虽有灭顶之灾在前，却终究是奔向故土，尚存一线搏命的生机！她选择了后者，无怨无悔。

萧遥的目光在两人脸上缓缓扫过。战红缨的炽热无畏，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凌清雪的沉静决然，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此刻却指向同一个方向——归途！哪怕那归途尽头是万丈深渊！

他沉默着，时间仿佛被拉长。据点内只剩下水晶本身的微弱嗡鸣和三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思绪在脑海中如同闪电般急碰撞、权衡。

留下？

这片异域法则艰深晦涩，与自身本源力量格格不入，强行解析融合，所需时间漫长到无法估量，凶险莫测，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欺天石在此界虽受压制，天道锁定感微弱，但它的恢复度却慢得令人绝望。它就像一块水土不服的奇石，艰难地汲取着异种能量，修补效率远不及在故乡世界吸收天地灵气。时间拖得越久，欺天石的状态就越差，裂痕会扩散，力量会流失。下一次，若再引动天罚，拿什么去挡？而这片遗迹，这壁画所揭示的“大撕裂”纪元之殇，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警示——世界的崩坏，往往源于秩序根基的动摇。他这“失衡之源”留在此地，焉知不会引来更恐怖的、无法预知的灾劫？留下，看似暂避锋芒，实则慢性自杀，生机渺茫。

回去？

那条空间通道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穿越的风险极大，十有八九会被狂暴的空间乱流撕碎神魂肉身。最致命的是，通道的另一端，天道化身极有可能就守在那里，以逸待劳，等着给他致命一击！刚刚在玄冰海眼为了夺取补天玉髓，就引来了几乎将他们彻底汽化的灭世神雷！如今直面其化身，状态远未恢复的欺天石，能扛得住吗？这几乎是十死无生的绝路！

留下是温水煮青蛙，慢性消亡，前途渺茫。

回去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但……生机就在那生死一线之间，用命去搏！

萧遥的眼神，从最初的凝重、权衡、挣扎，渐渐沉淀下来，如同被千锤百炼后的精钢，化作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那丝标志性的、带着痞气和玩世不恭的笑意，再次悄然爬上了他的嘴角，只是这一次，那笑意深处，是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和一丝……豁出一切的疯狂。

“收拾东西！”萧遥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据点内炸响，“准备回家！”

“哈哈！这才对老娘的胃口！”战红缨大笑一声，眼中战意瞬间攀升至顶点，仿佛已经看到了与天道化身搏杀的战场。

凌清雪微微颔，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有一片了然于胸的平静。

“但是，”萧遥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精于计算、如同狐狸般的光芒，“就这么傻乎乎地一头撞进去，跟洗干净脖子送上门有什么区别？”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据点内散落的那些形态各异、闪烁着微光的异种水晶，特别是几块硕大无比、呈现出深邃紫色、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空间在不断生灭的棱柱状晶体——那是之前探索时现的、蕴含着强烈空间波动特性的“空棱晶”。

“得给它（天道）备一份‘大礼’！让它知道，想守株待兔，也得看兔子乐不乐意被它守！”萧遥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开始下达指令：

“红缨！去把那几块最大的‘空棱晶’搬过来！要快！”

“清雪！你的心剑能感应此界法则韵律，试试看，能否以心剑为引，引导这些水晶内部的异种空间能量，让它们暂时产生‘同频共振’，形成一个相对稳固的能量外壳！不需要完全理解规则，只需要引导它们‘共鸣’！”

战红缨二话不说，如同人形凶兽般冲向那些沉重的紫色晶柱，双臂肌肉贲张，气血之力灌注，硬生生将几块比她人还高的巨大“空棱晶”扛了起来，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嗡嗡作响。

凌清雪则快步走到剩下的异种水晶旁。她没有像战红缨那样动用蛮力，而是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虚按在一块半人高的蓝色晶簇上。无形的剑意不再是攻击形态，而是化作无数根最细腻、最坚韧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入水晶内部那混乱狂暴的能量结构之中。她的心剑韵律开始微微调整，尝试着去“贴合”水晶内部蕴含的、与故乡世界迥异的空间法则碎片。如同最精妙的调弦师，她谨慎地拨动着那些“弦”，试图让几块属性相近的水晶内部的能量波动，按照一个相对稳定、互相增幅的频率微微震颤起来。这是一个极其精微的操作，容不得半点差错，凌清雪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专注到了极致。

萧遥自己则迅盘膝坐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枚关系着所有人性命的欺天石。它此刻只有鸽卵大小，通体灰白温润，核心处那团缓缓流淌的七彩霞光（补天玉髓）是唯一的亮色。他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到极致、却又被他自身意志死死压制着不敢引动天地规则的本源力量——这力量如同最细微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在欺天石表面勾画起一个个玄奥、古朴、蕴含着空间与隐匿真意的符文。每落下一笔，都有一小撮散着微弱七彩光点的粉末——那是之前妖族白灵儿赠送的“空明石粉”仅存的残余——被精准地融入符文笔画之中。符文亮起微光，又迅内敛，如同烙印般隐入石体。同时，他强大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笼罩着凌清雪引导下的那些异种水晶，高计算着它们共鸣的能量峰值、波动节点以及彼此间形成的、尚不稳定的能量场结构。他要在欺天石上刻画的符文，必须与这个由异种水晶构成的“外壳”能量场完美契合！

时间在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无言准备中飞流逝。据点内，只剩下水晶在凌清雪剑意引导下出的低沉嗡鸣共振声、萧遥指尖力量刻画符文时出的细微“嗤嗤”声、以及三人竭力保持平稳却依旧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当最后一块被凌清雪以心剑韵律引导、内部异种空间能量趋于稳定共振的巨大“空棱晶”被战红缨扛到裂谷核心区域边缘时，萧遥在欺天石上刻画的最后一道符文也恰好完成！

三人站在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狂暴旋涡边缘。狂暴的能量乱流吹得三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头狂舞。眼前，就是那个在无数扭曲斑斓的乱流中时隐时现、散着微弱灵气和冰冷天道气息的微小空间旋涡，直径不过丈许，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失。它像一只不怀好意的魔眼，在混乱的虚空中冷冷地窥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