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梨儿却没有管江苟口中的喃喃,挥挥手示意他别打岔,继续说道:“哭号声是在去年九月份开始的。听附近的村民说,才始时只有一个人啜泣的声响,往后些便成了千人万人般的嚎啕大哭——连当地城池的居民都能听到。”
“昨哭至今,夜哭到明,声响又实在是凄厉,引得云郡百姓惶惶不安,连带着我们那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官府差使士卒去查看,结果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啊呀……”
陈梨儿声音压低,带着几分神秘兮兮地面庞凑到桌子中央,却被火锅带着辣味的热气刺激到了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
“小二,盛来些清水。”江苟焦急地站起身子,就要让陈梨儿清洗下。
哪知陈梨儿梨花带雨,却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搞那么麻烦做什么,拿帕子擦一下,缓缓就好。”
说着,她便接过李闲递过来的手帕,将眼附近好好擦了擦。
热辣感良久后终于消去,陈梨儿这才缓过来,眼眶红红的,在素白的面庞上愈显红肿。
但她不管这些,一心只想继续卖关子:“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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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与江苟对视一眼,知道陈梨儿铺垫那么久,不说完心里难受。
二人当即看向她,异口同声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士卒刚摸进焦土不过百丈距离,哭嚎声便停止了!”陈梨儿相当满意于他们的反应,揉揉眼角,说道,“从极喧到极静,不过是一步的功夫。”
陈梨儿用手挡住火锅扑上来的热气,再度把头伸到桌子上,小声补充道:“但人一退回,嚎哭声当即便又起。
李闲这次当真是有些惊到:“这般神异?“
若是说哭嚎声尚能用风吹翘穴的地籁之音解释,那么人进便停,人出便始,这等情况如何说得清楚?
“是啊,”陈梨儿脸上隐有不屑之色闪过,继续说道,“所以那些庸官,竟然听信了几个混帐老道的谗言,打算生祭些童男童女,安慰那方土地神。”
“岂有此理!”
李闲当即气愤地站起,引得众多食客诧异看来。刚刚还人声鼎沸的二楼,此时竟安静了一瞬。
李闲脸皮薄,见引众人侧目,又悻悻坐下,但口中仍然小声说道:“岂有此理。”
为官当以人为本、以民为重,不论是引他入儒门的母亲,还是教诲颇多的师长,都是这般同他讲的。而今那些儒生出身的官吏,竟能不问缘由,欲图这般对待他们的子民。
江苟向众食客拱拱手,示意此处并无大碍。见二楼又恢复了喧闹,这才继续询问陈梨儿:“大平未派神通人士来查?”
“来了啊,”陈梨儿翻了个白眼,“但那些境界低微之人来又有什么用?你们也都知道,大平当今只有两尊君子坐镇朝堂,唯一的德将又自前些年开始不知踪迹。他们不来,谁能看清楚里面的门道?”
陈梨儿坐回椅子,抢走了李闲刚涮好的鸡胗,浅叹口气,道:“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亡,比起其他一些事情,显然处理的优先级要低很多。”
李闲疑惑,询问道:“那大平历史这么多年,就没有个大神通人士去看过吗——我是说君子之类的?”
陈梨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闲,道:“当年焦土又无这般鬼事。以大平之广袤,区区百里焦土怎能入他们的眼?”
眼看话题越来越偏,江苟询问道:“那最后如何处理了?还当真要祭人换安宁不成?”
“诶呀,说过了嘛,有本姑娘呢。”陈梨儿泄气般咬掉爽口的鸡胗,说道,“我让他们把那几个老道的道观迁到焦土去了,一直安静到现在。”
李闲咧咧嘴角。
这梨儿姐,还是一如既往地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