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另一名刺客不知何时摸到了炸药。
林小墨转身时,看见引线正滋滋冒着火苗,火星落在地上,映出刺客扭曲的脸:“给秦爷陪葬吧!“
陈长歌拽着她往旁边躲,却被档案架绊了一下。
炸药的热浪已经扑到后颈,林小墨急中生智,余光瞥见墙角有道半人高的裂缝——是年久失修的砖墙裂开的,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她反手攥住陈长歌手腕,指向裂缝:“那边!“
刺客举着炸药包冲过来,引线只剩寸许。
林小墨的短剑在墙上划出火星,她突然想起祭坛里困住怪物的困灵阵,指尖快速在裂缝边缘抹过朱砂——那是今早出门时顺手抹在袖中的。
“长歌!锁他脚!“
锁链破空而至,精准缠住刺客脚踝。
林小墨借着陈长歌的力道旋身,短剑抵住刺客后心,将他往裂缝里推。
炸药的引线“噗“地熄灭在砖缝中,刺客的嘶吼混着砖块碎裂声炸响。
“走!“陈长歌拽着她往走廊深处跑。
背后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林小墨回头,看见裂缝处腾起烟尘,刺客的半截衣袖挂在砖头上,随着风一飘一飘,像面黑色的招魂幡。
档案架在爆炸中倾倒,散落的纸页被气浪卷得乱飞。
一张泛黄的纸飘到林小墨脚边,她弯腰拾起,上面赫然写着:“血月夜幸存者秦某之妻,产子后暴毙,验尸官判为妖物侵蚀。。。。。。“
陈长歌突然停住脚步。
他转身望向她,眼底翻涌着林小墨从未见过的暗潮,像暴雨前的海面:“小墨,我阿娘说她没信过妖物附体。“他指腹蹭过照片所在的位置,“秦无涯的妻子。。。也没信过。“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月光,照在两人沾着灰尘的肩头。
林小墨握紧手里的纸页,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些被驱邪师们判定为“妖物作祟“的命案,那些被掩盖的真相,此刻正从旧监狱的裂缝里,缓缓爬出。
碎石簌簌落尽时,林小墨的后颈还沾着墙灰。
她扶着陈长歌的胳膊直起腰,指尖触到他肩背布料下紧绷的肌肉——那是他强压情绪的征兆。
爆炸掀起的气浪卷走了半扇门,月光漏进来,照见陈长歌蹲在瓦砾堆前,指节扣进砖缝里,正将几页染血的档案往怀里塞。
“长歌。“她轻声唤,声音里还带着刚才憋气的哑。
陈长歌的肩膀颤了颤,没有回头。
她看见他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像被火烤过的薄瓷——这是他最无措时才会有的模样。
“走。“他突然站起身,文件被他捏成皱巴巴的纸团,“这里不安全。“话音未落,林小墨就被他拽着往门外跑。
风灌进领口,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锈味——是刚才替她挡碎石时擦破的伤口。
旧监狱的围墙缺口外,荒草被夜露浸得湿漉漉的。
林小墨踩上去打滑,陈长歌反手攥紧她手腕,指腹蹭过她腕间那道新添的抓痕,低声道:“疼吗?“
“不疼。“她撒谎。
伤口正火辣辣地跳,可比起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月光在他下颌投下阴影,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轻响,一下,两下,像在数什么要命的东西。
“你还好吗?“她试探着问。
陈长歌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她。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那柄断厄锥的银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铁:“秦无涯的妻子。。。是我阿娘。“
林小墨的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