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安笑道:“你的作用可大了!比如说,你可以造反!”
查中萍立刻领悟:“属下明白了!就像当初解救青玉山的孩童,咱们乡勇军不便出手,就以流寇红巾军的名义行事。”
“这一次,东家不便公然造反,就让王姑娘以闯南王余党的名义,将福王灭了,拿回他手中的土地。”
“就是如此!”夏淮安点点头。
王清芷也听明白了:“东家是要我扮演父王、兄长。”
“不错!”夏淮安说道:“你来领军扮演闯南王余党,细节上做的更加到位,不容易露出破绽。你先准备准备,明日我便去拜访福王。”
“若是福王知趣,愿意让出土地,咱们自然能给他不少好处。若是他坚决不同意,就只能灭了!”
“不过,福王同意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这不是好坏善恶之分,这是两个不同的政权所代表的阶层利益之争,几乎没有妥协的可能!”
……
黄昏时光,夏淮安站在福王府门前,抬头望着那两扇朱漆大门。门上的铜钉闪闪发亮,每一颗都有碗口大小,排列成九行九列的“九九至尊”之数。门槛高及膝盖,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龙纹,门槛两侧蹲着两只白玉石狮,狮眼是用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
“夏大人,请随奴婢来。”一名身着湖绿色绸裙的侍女屈膝行礼,声音轻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
穿过三重门廊,夏淮安的靴底踩在青玉铺就的甬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侧站着数十名侍女,个个粉面朱唇,见到客人经过便齐齐屈膝行礼,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
“这些都是‘人烛’。”引路的侍女轻声解释,“王爷喜欢灯火通明,但又嫌烛烟呛人。这些姑娘手持夜明珠站在廊下,既明亮又无烟。”
夏淮安眯起眼睛细看,果然每个侍女手中都捧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荧光。他粗略估算,光是这条百米长廊,就站了不下百名侍女,每人手中的夜明珠都价值连城。
转过一道雕花影壁,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汉白玉拱桥横跨人工湖面,桥栏上每隔三步就站着一名乐师,或抚琴,或吹箫。湖中游动着数十尾锦鲤,每条都有三尺来长,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
“这些是’乐桥’。”侍女继续介绍,“王爷用膳时喜欢听曲,但又嫌乐师站得太近碍眼。所以命乐师站在桥上演奏,乐声随水波传来,既清晰又不显嘈杂。”
夏淮安走过拱桥,来到正厅门前,十二名身着轻纱的少女跪成一排,每人面前放着一个金盆。见夏淮安走近,她们齐齐俯身,将金盆举过头顶。
“请大人净手。”引路侍女解释道,“这是‘十二仙盥’。每位客人要用十二道水净手,每道水都不同——第一道是梅花上的雪水,第二道是荷叶上的露珠,第三道是……”
夏淮安打断她:“普通清水即可。”
侍女面露难色:“这……不合规矩……”
“无妨。”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厅内传来,“夏爱卿是武将出身,不讲究这些虚礼。进来吧!”
踏入正厅,夏淮安险些被眼前的景象晃花了眼。整个大厅的地面竟是用整块的琉璃铺就,下面蓄着一层清水,水中游动着各色珍稀鱼类。行走其上,仿佛踏浪而行。
厅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福王端坐上首,身着一件绣满金线的蟒袍,腰间玉带上缀着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约莫五十出头,面白无须,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
“夏爱卿,快来入座!”福王热情地招手,手腕上的金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淮安行礼后入座,这才注意到桌旁还站着二十余名侍女。有的手持金壶随时斟酒,有的拿着碗筷,还有的拿着丝巾候在一旁。福王身边还蹲着两名绝色少女,她们一眼不眨的仰头看着福王,不知是何用意。
“这是本王的‘美人盂’。”福王注意到夏淮安的目光,得意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