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早就说过,他们都跟小的父亲一般,时刻等候老家主号令。如今老家主归西,哪怕新家主暂时还未出现,他们还是会忠心耿耿,做好老家主安排下的任务,是主子多虑了。您是不知道,当年您前去认了父亲,小的父亲是高兴疯了,兴奋得好几夜无法入眠,不知问小的多少回,问他是不是在做梦……汪隆汪直不也独自经营安府商行多年?还做得这样好。小的也是跟在主子身边才晓得,老家主居然在海外有这么多布局,包括商界政界,怪不得,咱们安氏一族能传承千年不断。老祖宗们实在是深谋远虑,着实让小的震撼……”
说到这个话题,余庆振奋得滔滔不绝,脸上泛着红光,几乎要手舞足蹈,俨然变成了活泼外向的余晖,叶小七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三分警告。
叶小七很谨慎,周围还有其他随从,有些事,是不宜让所有人知道的。
余庆察觉到叶小七冷峻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脸上腾的烧得火热,瞬间闭嘴。
叶小七转开视线,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丁若山,淡淡说道:
“我也是破译冰月宝剑上的铭文,才晓得祖辈还有这等筹谋。难怪,世上人都传,得了冰月宝剑,就能获取无尽宝藏,可上天入地……呵!他们哪里晓得,所谓宝藏所谓通天,那是我安氏多年经营下的政商脉络,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余庆敛声应道:“是。只有新家主才能解读铭文,获得他们的联系暗号。只有一事,父亲曾跟小的提过,安族铭文破译之法,只有家主方能获取,毕竟权势太大,知道的人越多,越有可能分裂,甚至因权势之争分崩离析……您跟大公子如今都能破解铭文……”
“当然只有大哥才是家主,我不过是协助他……”叶小七打断余庆,接着往下说道:
“当年父亲把破译之法告知于我,不过是两全之法,他也不知道,我跟大哥能不能逃脱。他那是在赌,哪怕有一个能活着,安族至少还有传人……原本家主只能男子担任,但当时情形,已经顾不上男女了……”
叶小七说完,忍不住笑道:
“你倒知道的多,看来,父亲当年很是信任余伯伯,这样机密的事,余伯伯也知道。汪隆汪直他们就不晓得我安族还有传家铭文一说。”
余庆脸上又是一热:
“父亲一直跟在老家主身边做事,汪叔汪直他们在外头跑活计,自然是不一样的。小的如今得主子赏识,跟在主子身边做事,也是比我那傻弟弟多知道好些事……”
叶小七很认真的看了余庆一眼,说道:“余庆,你可知,我为何总把你带在身边,而不是余晖他们?”
余庆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叶小七拍拍他肩膀:“第一,你稳重,在人前从不多嘴;其二,也是最紧要的,你心里装着我叶小七,我看的出来,为着我这个不着调的主子,哪怕让你反了朝廷,甚至,反了我大哥,你也是愿意的。”
余庆没想到叶小七这么看他,一时分辨不出是褒是贬,顿时窘得束手无措,磕磕巴巴解释:“主子,我……小的不是……小的只是……”
叶小七莞尔:
“我知道,你只是一开始就跟在我身边,随我做下不知多少事,知道我在家国事上从无私心,才肯如此以命相待。我大哥只是新近才认,虽是族中唯一活下来的男丁无疑,但事隔多年,实在难以分辨其心正邪,你才对他有所保留。莫说你,我是他亲妹子,也一样有顾虑,所以,才打算亲自去收拢海外势力,免得节外生枝。待大哥把族内事务整理清楚,重掌家主,权力在手,时间久了,自然看得出真章,到时,再把冰月宝剑跟海外势力交于他手上,也是一样的。”
余庆听得叶小七一通分说,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大口气,绷紧的身躯也松了下来,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默默转过身去,抬手擦了擦额头突然冒出来的汗珠子。
余庆不怕被骂,他只担心主子不再信他,不再许他陪伴在侧。
“主子,丁若山有情况。”
到前方打探虚实的一小随从匆匆打马疾驰回来,在叶小七余庆身前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