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厮回道:
“他说自己是山东郓城人氏,姓宋名江,字:公明!久慕老爷许久,与老爷相互间也通过些书信往来,今外派公差来到沧州地界,特来拜会。”
柴进瞳孔一缩,脸上动容,连忙放下手中抹布,转头朝那仆厮怒斥道:
“那是山东及时雨——宋江!你不知他的名讳么?怎地不直接迎进来?你这夯厮当真误事,没来得以后传出去,让江湖好汉暗地里蛐蛐柴某托大,宋江前来拜庄还被晾在庄门前。”
这仆厮平素见闻甚少,对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外号也不甚了解,方才见庄外那黑矮汉子平平无奇,心中也不甚在意。
现在见柴进怒斥,登时缩了缩脖子,低头认错。
柴进轻哼了一声,带上个伴当庄客,快步朝前庄门走去……
……
来到庄门前,遥遥便见一黑矮微胖的汉子站在白雪地上。
这黑矮汉子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身长只有六尺几寸出头,甚是矮小。
其生得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眸子隐闪寒光;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名满江湖的及时雨——宋江。
宋江身后还跟着几名公差打扮的衙役,正矗立在门外不远处。
柴进脸上堆满了笑,疾步上前,举拳躬身行礼,高兴道:
“公明哥哥……端是想煞弟弟,今日晨起,便听闻喜鹊登枝高叫,天幸,原来是哥哥来此。当然在山东一别,弟弟甚是挂念哥哥。”
宋江见柴进携人出来相迎,心中对刚才那仆厮轻慢自己,将自己晾在庄外的不满略微消减,脸色未露丝毫,当下连忙抱拳回礼,含笑答道:
“宋江疏顽小吏,有劳大官人出来相迎,惶恐!惶恐!”
柴进拉起宋江的手,爽朗一笑,说道:
“哥哥哪里的话?莫说出庄相迎,只需哥哥书信一封,弟弟便是到郓城县相迎也无碍。”
“呵呵呵……”宋江捋须一笑,眼中颇为自得,接着两人携手同行入庄,边走边寒暄起来。
来到内庄。
柴进与宋江分宾主坐定,而后命人上了隆重酒宴招待,伴当庄客在旁相陪,自不在话下。
推杯换盏过了一轮后。
席间,柴进出言相询道:“这刚过新春数日,哥哥怎地忽然来到沧州地界了?”
宋江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道:
“不瞒贤弟,今番来沧州地界,乃是受上峰之命,前来缉捕一位在郓城县犯下重罪,然后逃到沧州的贼寇。”
柴进闻言,目露恍然,而后继续问道:
“原来如此。可哥哥身为县城押司,主理文书和案牍工作,那郓城县县令为何派哥哥前来协捕?不派都头或县尉前来?”
宋江呵呵一笑,解释道:
“贤弟有此疑惑也属正常,只是不巧,那贼匪作恶时,宋江正巧遇见,成了人证,认得那贼匪面貌。
而宋江平日虽主理文书案牍工作,但身子还算强健,也懂些枪棒,所以县令相公才派宋江前来协捕。
县内的朱仝贤弟和雷横贤弟,由于隔壁梁山县的梁山泊贼匪日益势大,所以被梁山县申调前去围剿贼匪了,所以才抽不出身来。
如此这般种种巧合之下,宋江才奉上峰之命,带着四个衙役和协捕文书来到沧州地界,希望沧州府衙与宋江协捕那恶贼。
这不,一来到此地,愚兄便立刻想起贤弟,特意前来拜庄相会。”
柴进在听到梁山泊被围剿后,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压下。
如今宋江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完全明白过来,含笑说道:
“原来如此,倒是辛苦哥哥在大寒时节还翻山踏雪前来沧州缉捕恶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