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突然用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戳破纸窗:"姑娘快看!" 墨汁在"周记染坊独女周明棠"的名字旁洇开胭脂色,窗缝里漏进的夜风掀起少女半截衣袖——靛蓝扎染的袖口沾着星点朱红,那抹西洋化学染料特有的刺目艳色,此刻正如蛇信子舔舐着苏婉的神经。 "蒸汽船靠岸那日,码头卸了三十箱德国颜料。"小竹咬着笔杆在报名册上画圈,"西街画舫昨夜全换了霓虹灯,听说..."话音被铜铃骤响打断,相府账房拎着串生锈钥匙撞进月洞门。 "三姑娘要的松烟墨? 没有!"山羊胡随着唾沫星子乱颤,账房将算盘摔在石桌上,"上月修祠堂还亏着八十两,这劳民伤财的..."他忽然噤声,目光黏在那张露出半角的工部批文上,枯枝般的手指闪电般缩回袖中。 苏婉慢条斯理地将当票夹回《天工...